35. 分裂

杜月钲心惊。

意识到自己有问题之后，她又哭又笑的。

她终于疯了。

她有时候甚至会失去记忆，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事。

昀息不让任何人代替她照顾那个女娃娃，他将她和那个娃娃囚禁在一座山峰上，所有的事情都要她自己来，她必须片刻不离的和那个娃娃待在一起。只有在饭点的时候，才会有人送饭过来。

但是突然就有一天，送饭的侍女莫名其妙的就死了，整座山峰只有她和那个娃娃，他们都说，是她杀了那个婢女，瞧，她的脖子上还有你的手指印呢。

杜月钲完全不记得自己杀过人。她把自己的手放在那个指印上去，脑海中好像划过一个画面，自己表情冷漠的伸手掐住那个婢女的脖子，卡擦一声，一用力，她的头就歪下来了。

杜月钲惊慌的后退，看着自己的手。她明明不记得自己杀过人！

杜月钲逃了。

她看到昀息手中的长剑插到司仪景的心脏之处。

她没能救出自己的师傅，反而让自己身陷囹圄。

尽管她自己也知道，自己的逃亡是徒劳的。她最后还会再回到神宫，不是被昀息抓回来，就是被百里赫抓回来。

但是她需要一点时间来安顿好她的女儿。

百里赫来看她的时候，觉得好笑，“你自己杀的，你不知道吗？他的尸体上的气海穴还有你撞击的痕迹。”

是了，她因为不会内功，最常用的，就是针对某一个穴位下手，气海穴受伤，可以令身体短暂失灵。她作为医者，清楚人体穴位的奥妙之处，甚至有的穴位被伤到就是致命的，轻轻一捏，就能让人死亡。

是她动手杀了人。

那一天，她一个人呆了很久，任凭屋子里头的女娃娃哭的撕心裂肺，她也没有过去。她回想着之前，自己有没有过这样的征兆。

有的，她有时候脑海中会闪过自己表情冷漠、一直站在那个摇篮旁边的场景，有一次甚至会闪过双手做出掐人的形状向那个孩子的颈肩伸去。她以为只是她臆想的画面，毕竟也不是一次想那么做过，但是如果不是她的臆想，而是真的发生过呢?她真的深更半夜在摇篮旁边站了很久，真的伸手试图掐死它呢？

在它还未降世的时候，在她痛不欲生的时候，这个女娃娃仍在旁边哭的声嘶力竭、让她崩溃的时候，杜月钲都想过要杀死她。

无数次。

不知道为什么，最后她都没有动手。

杜月钲甚至有时候会怨恨这个无辜的孩子，为什么要将她陷入这样一个难堪的境地。

杜月钲意识到自己越来越可怕了。她明明知道，她陷入这样的境地不是因为无辜的它，但是她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思想，她总有一种受人控制的感觉，仿佛另一个人有时候会占据她的身躯，对她说，杀了吧，杀了他们，把所有吵到你的人都杀掉，这样你就不会痛苦了。